Monday, August 31, 2009

翻译

老书《class》上看见一句老话(据说出自歌剧The Gondoliers),勾起文字游戏的玩心:

when everybody is somebody, nobody is anybody.

不知道中译本里这句话是怎么写的,我觉得一定要把这四个"body”对应起来才好玩。一开始我想的是“人人都是个人物的时候,其实没谁是个人物 ”,不过用“不是个人物”来否定“是个人物”太没劲了,远没有原文对称好玩。结果我又弄了一个版本,

是个谁都了得的时候,其实没谁了不得。

嗯。了得了不得(还有不得了呢)的用法,一般外国人学中文肯定很晕的。怎么也得是专业八级才能弄明白。哈哈。

又,美国的国父是华盛顿,那founding fathers该叫啥呢?刚诂了一下,wiki上译作开国元勋。不过,最近在新闻里听政客们说founding fathers那种口气,我觉得应该译作“列祖列宗”才贴切。

Thursday, August 27, 2009

屑。几来着?

上班路上本来是听广播,但最近npr老是在募捐,只好摸出一张CD放进去。是一张杂盘,电脑里面的旧中文歌儿。放到陈淑桦和周华健的时候,90年代的夏天一下子渗出来了。真是,那些歌儿的配器都一听就是90年代初的感觉。作为一个艺人,这么强的时代烙印是不是不是一件好事儿呢?是不是会影响到作品的流传,和从艺人到“艺术家”的成功转变呢?但转过来想,或许并不是时代烙了印在他们身上,而是他们是那个烙印的一部分?这样一想,也牛大了。我爱听的很多东西,听了十几年也没觉得它过时,但自然也无法代表一个时代。有些东西,现在可能再没几个人听了,却几乎是某个季节的标志-- 譬如你弄一个海淀早市的镜头,搁一手提收录机放“小芳”,那93年的气氛就到了。这标志性简直跟“我们是害虫”和“燕舞燕舞,一曲歌来一片情(参见win blog)”能瞬间帮你穿越到80年代似的。

90年代的北京夏天。

和QQ骑车在马路上,后面赶来一个高手,车边上绑着两米来长一米来高的大玻璃板。我俩赶紧往两边散开,放他过去。玻璃板过后,QQ跟我再度靠拢,说,刚才我扭头照了照镜子。我说,哈,我也是。

Monday, August 10, 2009

屑 六 -- 关于时尚的回忆

第一次去签证回来的路上,在秀水街看见一个摊上一条黄底白小花的帆布短裤,觉得很好看,花了好像才20快人民币。 到了美国有一阵了,去过了两个mall,知道了几个大众品牌的名字,才发现那裤子上同时钉着gap和express的标签。那个时代造的假都很淳朴啊。

还是在北京,买过一套裙子,蓝底白花的。本来是父母装的上衣,斜襟阔袖的我很喜欢,可惜的是那几年不知道为什么,上衣的领口处总被恶心地挖掉一个椭圆。结果我只穿过裙子,上衣一直闲置,又不舍得扔。最后,被姑妈拆开做了一个老式背带,很好看。每次拿出来,铺在床上,宝宝还没躺上去就开始咯咯乐。

有一年夏天喜欢跟QQ穿情侣装。她在海淀的摊儿上买了一套灰色T-shirt和短裤,让我也去买。我去买的时候,光看着样子一样就买回来了,回来才发现我买的是XXL号,套在我仙风道骨的身上,好像风筝一样。而且衣服长过短裤,我一直把一侧衣尾抓起来揣在裤兜里,这样才能看见我穿着配套的短裤。

勺园后面有一个心心礼品店,我们散步过去经常逛,但是几乎从来不买东西。有一次QQ说丝巾好看,白底上画的国画花草。我说黑白的好看。QQ不作声,我以为她不同意。过了好久,QQ送给我作生日礼物。她的生日在七月,生日石是红宝石-- 不过我们当然都买不起。不过,QQ说海淀某个店里面有个项链,下面坠着一颗红珠子,很漂亮。我就买来给她作了生日礼物。谁知道质量并不好,好像也没戴多久坠子就掉了。我们在马路上看见一个挑着草帽卖的农民。他很有创意,编的帽檐儿比伞还大。我们爱不释手。我立刻买来戴在头上,但是QQ说,你戴这个帽子就不要卷袖子卷裤腿好不好,不然本来是时尚的给你穿的像农夫。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拉风这个词,不过这个帽子真的是literally好拉风啊!所以骑车就没法戴。但是它实在太酷了,为了戴它我就经常走路去实验室。或是走去燕南园看书,把帽子摘下来铺在地上,帽檐都够当席子。戴着它的时候回头率非常高,仅次于带着俄亥鹅散步。

很长一段时间,瓜的标志装束是反穿的蓝色李宁服。我不记得他的拉链是不是自己拉,不过考虑到他在美国能自己理发,扣拉一下背面的拉链似乎也不是很难。瓜的姐姐会给他添东西。有一件灰绿色的牛仔上衣,很大领子。还有一条围巾是绿色和嫩黄交错的条纹,也是姐姐织的。有一个粉红色的腰包,瓜跟我说,这个是名牌,叫立派。这是不是我听说的第一个牌子?后来QQ送给我一个公文包,也是这个牌子。QQ还送给我一个毛绒玩具挂在包上,我一看,身上浅绿色,肥肥的一节一节,背上批着深绿披风,头上顶着一个棕色小帽子,便问她为什么送我一个毛毛虫?QQ说你什么眼神啊,人家是豌豆!

黑咪咪带来很多小别针,西瓜太郎的。我没听说过西瓜太郎,但是很喜欢这些别针,从此以后扣子掉了就都不钉,换成一个别针。我又喜欢小巧的铜锁,挂在拉链上,抓拉钩时十分顺手。电子线路实验用的小芯片,黑色小长方形,两侧伸出银色金属腿,也被我当作首饰别在毛衣袖口,以示与文科傻妞的时尚有别。

阿紫去动物园服装市场买了几件外套,都挺漂亮的,不过不怎么结实。洗了没两次,那件红黑格子的上衣袖子就脱线了。我跟阿紫说,那布是很粗的线交错的织出来的,一旦拉开了可能会越拉越大,你还是缝一下吧。阿紫说,我从来没有缝过,你帮我缝吧。我说我只会把布一把抓起来钉到一处,阿紫说,就是这样吧!于是阿紫的左边袖子比右边短了一寸。

QQ的妈妈给她做了好几条长裙,都是正面一大排扣子。每次QQ都只解开顶上俩个扣子,当套头的穿,找了领口又要找袖口,看得我累,说你麻烦不麻烦呀!QQ说,你不知道扣扣子才麻烦呢!

小咪自己做了一条裙子,是紫红色小花的。后来又给毛头做了一条,或者教毛头做了一条。我去排队了吗?反正没有谁给我做过裙子。大哥想做长衫,三弟也想做长衫,可是一直没找到师傅。我最想做的,是冬天的长袍,张丰毅演韩信的时候穿的。就是穿着这一身,蒯通说,“你这一背,有帝王之相。”说来也可怜,堂堂大将军,那部戏演来演去怎么好像都是冬天,他就这一身长袍似的。

大学毕业的时候,还只有研究生穿袍子。我去某个有袍子的地方拍马屁,借了几套出来照相。我们一行人披着黑袍在草地上东张西望,瓜举着相机问:有人愿意坐在前面那棵树下面来一张吗?我高声应答:我愿意!瓜大笑说,好像结婚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