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November 16, 2011

到底要怎样才能吸引到你的注意?

尼日利亚的王子已经臭名昭著了。美女图片,商业机密,彩票中奖, 各种名表仿制品和壮阳药广告都不能让人打开垃圾邮件了。

昨天怀疑有邮件被误判垃圾,打开垃圾文件夹一看,有一封的标题赫然是"有人在论坛骂你,说得可难听了"

哈哈哈起草Spam的同学们现在很有创意啊! 可是俺的spam filter是怎么看出这是垃圾的呢?

Wednesday, November 09, 2011

technically speaking

中文里到底咋说?在郭凯的博客上看见一句话,"在技术上美国已经于2009年走出了衰退", 翻译回英文才明白这是technically speaking的意思,差点被我理解成 technology sector 走出衰退。

中文里有个感觉相近的说法是“理论上讲”,跟technically speaking一样都有意思是“实际上不是这么回事儿”。

郭凯的blog是occupy wall street引发的。说起来这场运动真是有趣。基本上可以总结如下: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着一个共同的目的走到这里,虽然,这个目的是啥(What is our one demand?) ,俺们还没商量好!

有时候(也许总是?) 我还真是挺techincally picky(计较技术细节?)的。啥叫我们才是99%啊?谁不是99%啊?就连全球首富那也是99%啊!只不过有些人在top 99%,有些人在bottom 99%,而关键在于,大多数人不是既在top99%也在bottom99%嘛!所以我才被搞得快精神分裂了。现在occupy wall street 都快变成occupy everywhere了。你住的城市要是还没被占领,以后都不好意思再说自己是major city! 看各地被占领的照片还真是千姿百态,各领风骚,比如 VV拍的Boston 就明显能看出Boston的nerdy。

Friday, October 21, 2011

政治幼稚

以前我提起瓜对我的这个评价,他总要辩解一下。其实我觉得这个评价是对的,而且是褒不是贬。

我几乎总是政治分析员们意见相左。

本来么,我也不喜欢Mitt Romney. 直到他的草坪+非法移民工事件被挖出来,他说,我都跟割草公司说了,你可不能让非法工人来我家干活儿啊,我在竞选好不好! (I’m running for office for Pete’s sake. ) 多实诚的人啊,这不明摆着,“你就算质疑我的人品也别把我当白痴”的意思啊。 结果舆论哗然,非得给解读成“要不是竞选我就不在乎了”。 事实上的潜台词明明是“哪怕我本来不在乎"---媒体的意思老百姓都是听不懂一点点修辞的?

(对了,按现在的中文修辞是不是该说 “我在竞选有木有?” 这个表达我用得还不够多。)

Thursday, October 13, 2011

婚姻合同:我的呼吁终于被墨西哥听见了

好多年了,我呼吁的结婚合同是这样的:

1. 先进入一个probation period。 就跟驾照有临时的一样。一年以上才能申请转正。不申请转正的,自动弃权。
2. 每五年必须续一次。不续的,视为合同过期。如果仅仅是忘记续了,没关系,可以补办。
3. 十年以上婚龄的,视为老驾驶员,可以自己申请每十年一续。


上礼拜在新闻里听见墨西哥城终于在考虑类似的法律了。不过他们考虑的临时驾照期是两年。
http://www.cbc.ca/news/world/story/2011/09/30/mexico-two-year-marriage.html

Tuesday, October 11, 2011

小鹿vs蝴蝶

昨天问D同学,你知道Butterflies in the stomach中文是啥么?小鹿乱撞!你说,这表示我们中国人比英美人士豪爽,感情充沛呢? -- 还是,我们比较大惊小怪呢?又或者是感觉特别敏锐呢?

Monday, October 10, 2011

终身误及the most or least essential item in life?

最近在读一个朋友写的诗。不写出他的名字来,不然看起来像是攀附:) 写诗的人往往需要比常人更多的童心。我想,这份诗心大家生来都多少具有,只是当时没有学会操纵语言。等到语言能够运用随心的时候,又因为各种原因,把那种敏感纯粹的心蒙上了。相应的,诗人往往在世俗的生活中又不够成熟。我读《时间的玫瑰》时,就一再笑叹,诗人怎么这么不靠谱啊!北岛实在是难得一个一流诗人里靠谱的人 (好吧,觉得他不够一流的人不用评论,本来就是主观评价)。

我认得的人里面,也颇有几个有勇气的人,时时能够保留一颗敏感纯粹的诗心,敞开去被世界打动。今天就看见mlc贴的照片和游记。网上贴的照片,技术上肯定不是顶好的。但是我喜欢那种信息丰富,有细节有故事的照片,未必需要主题突出。如果说那种主题突出,光影运用精准的照片类似字斟句酌的短诗,这种我喜欢的照片就类似长篇小说。我已经跟mlc宣布要剽窃某幅照片,但是,也许很久她都不会知道这是啥意思:) 好几年以前,还是刚开始写这个blog是时候,我说自己最怕认真。难得有几个人,对他说的写的,他认真的时候我不想大笑或窃笑-- 他便是一个亲爱的人了。

前一阵,朋友跟我提起 James Wright的诗
Lying In A Hammock At William Duffy's Farm In Pine Island, Minnesota

Over my head, I see the bronze butterfly

Asleep on the black trunk,

blowing like a leaf in green shadow.

Down the ravine behind the empty house,
The cowbells follow one another
Into the distances of the afternoon.
To my right,
In a field of sunlight between two pines,
The droppings of last year's horses
Blaze up into golden stones.
I lean back, as the evening darkens and comes on.
A chicken hawk floats over, looking for home.
I have wasted my life.

(他在email里特别说明,后面几句就是应该不空行的)。

我几乎不看英文诗,因为英文水平太差。我对英文纯粹是功用上的了解,没有对文字本身的感觉。但是这一首,难得让我觉得一开始就有禅意。读到末一句,胸口如有重击。但又觉得这样平常的一句话,难道不是老生常谈?!总觉得中文的古诗中,一定同样意思的句子甚多,但一时又想不起究竟哪一句最切合。今天忽然想起曲牌名“终身误”,觉得对了。如果我来翻译这首诗,末一句,就翻作“终身误”。

这首诗又让我想起,我一向比较忽视的诗的音乐感。在《时间的玫瑰》里,北岛经常在比较各种译本的时候,提到他的版本和别的翻译的区别,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更重视诗歌的音韵和节奏。但是我们既然都不知道很多古音怎么发了,即使是中文诗的音乐性也已经损失了很多。而且我从来不会去朗诵诗-- 即使是会念的字,也只是在心里听见。对很多诗我喜欢画面感,如果不说是超过音乐,至少是不亚于音乐感。譬如很多王维的诗。也譬如这一首Wright的诗。

在查曲牌名有没有通用英文翻译的时候,又发现一桩趣事。几乎所有中国人都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是“开门七件事”。诸多地方引出处为宋吴自牧的《梦粱录》:“盖人家每日不可阙者,柴米油盐酱醋茶。” 有几个人看过这本《梦粱录》呢?我也没有看过-- 只是看见有文献说,其实《梦粱录》原文是八件,柴米油盐酱醋茶。只因为在元杂剧中常用这个,而七言句子更常用,所以才略掉了酒 (来源History of Soybeans and Soyfoods: 1100 B.C. to the 1980s. By William Shurtleff and Akiko Aoyagi)。然而哪个文人是不好酒的?大约剧作家们以为自己可以效牛人“唯酒是务,焉知其余”,而普通人家却可以没有酒的。(好比研究表明,医生们给病人开的治疗方案往往不同于给自己的,因为他们往往以为病人只是要活命,而自己则更重生活质量。)究竟酒是生命中最不可或缺,还是第一件可以砍掉的奢侈品,想必并不是容易解决的争端,然而开门七件事就这样以讹传讹下来-- 这也是内容屈服于形式的一例吧。

Tuesday, August 16, 2011

学术自由

发现弗吉尼亚大学医学院居然真的有个组正二八经地研究通灵心理学。他们有自己的“学术圈子”,学术方向包括转世投胎,濒死体验,灵魂出窍。他们有专门的杂志,譬如“濒死体验研究杂志”。

http://www.medicine.virginia.edu/clinical/departments/psychiatry/sections/cspp/dops/home-page

http://en.wikipedia.org/wiki/Brian_David_Josephson

我问娃她爷爷,你对转世投胎怎么看?他瞪着眼睛看着我,I am a scientist!

Monday, August 15, 2011

婚姻法新解释引发的感想 及外国男人的倒霉故事种种

1. 真是好论文题目啊。关于政策对公共生活的影响,这样现成的好题目可遇不可求啊!其他的政策难以出现这样可预期的行为变化。现在开始计划做调查问卷,收集数据,两年内可能就会看出转变。签订婚前协议的比例上升;婚前财产认证的上升;男方(家庭)负责提供婚房女方(家庭)负责装修和家具的民俗转变,

2. 更有趣的是,我想起/发现众多故事。不得不感慨,对男人的保护还是中国做得到位。外国男人的倒霉故事种种:

刚刚能够做DNA亲子鉴定的时候法国也可以做,但是很快数据表明太多太多婚生子女不是丈夫的亲生。为了维持社会的稳定,法国政府禁止做亲子鉴定,对偷偷把样品寄到国外做鉴定的人,理论上面临上达一年监禁和一万五千欧元罚款(事实上是否严格执法是另一码事)。我记得看过一个调查问卷,很多法国人认为父亲就是给你姓氏的那个人,并不在乎是否是给你一半遗传信息的人。

(作为对比,美国堪萨斯州的议员提议立法要求所有在该州出生地小孩都要亲子鉴定!--
Mandatory paternity testing for every child born in the state. 居然还是一个女议员提议的该法案!我不明白的是,如果一个单身母亲不告诉你她可能的性伴侣都有谁,McCray-Miller 议员打算如何鉴定?当然,也许她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我没闲到去读这法案。)

我还记得美国有一个案例.刚刚诂苟出来是佛罗里达州一个叫Richard Parker的倒霉蛋。婚姻内生子,离婚以后判他付抚养费,虽然后来查出孩子不是他亲生,法庭仍然判他继续支付抚养费。因为-- 想做亲子鉴定吗?请赶早。离婚一年以后再做,抱歉,我们不看了。 Link

还有一个更倒霉的家伙,不过他的故事的来源网站我不清楚是否值得信任,又没有人名可诂苟。这孩子据说是在蹲监狱的若干年间,老婆生了四个孩子。尽管连监狱长都证明他老婆从来没有去探视过他,法庭仍认为他无法排除他导致老婆怀孕的可能性。这个据说是几十年前的案子,法官似乎预见到后面这种可能哦:

2005年的案子。Dr. Richard O. Phillips,跟女朋友,Dr. Sharon Irons相好的时候-- 咬这个字分开写会被国内网站过滤么?-- 被女方私下存留了精子,日后分手,女方人工授精生了孩子(跟女医生约会要小心啊!)并要求他支付抚养费。他既惊且怒,反诉对方设陷阱盗用精子,要求赔偿精神损失。法官裁决,精子一旦离体就完成了物权转交,属于赠送女方的礼物,事前并没有归还精子的协议(when plaintiff 'delivered' his sperm, it was a gift — an absolute and irrevocable transfer of title to property from a donor to a donee。There was no agreement that the original deposit would be returned upon request.)他被判每月支付八百美元抚养费。News story here.

Tuesday, June 28, 2011

色彩命名学

要标颜色真是背景色必须得换呀。我相信对每个颜色不同人的理解肯定不一样。一来很多颜色,即使是单色,对应的也是一个波长范围,二来我们的色锥细胞数量分布肯定也不一样。颜色的定义可能还没有一个国际标准?







看见海马在blog上做英文色彩的学习笔记。我怀疑,因为植物和矿物染料的种类和分布不同,东西方对色彩的命名侧重也不同。本来色彩应该是一个连续的概念,要准确的话,多数可以用单一波长描述,复杂点的可以用波长组合描述。但是我们往往对某些特殊波长,或特定波长组合,有专门词汇,这个中英文就不能完全一一对应,有时也许需要音译。
譬如pink,通常被译为粉红,但是英文里面pink对应的比我对“粉红”的感觉更偏紫一点。这个大家只要在google image里面分别用pink和粉红搜索一下就会发现。中文的“粉红”和“水红”基本给我的印象是类似的。
scarlletscarlet通常被译成猩红,但是我觉得scarlet实际上对应的就是很正的红色,基本上和我们的大红一样,略略偏一点点黄而已,这个黄似乎只是让它感觉更亮,并没有说红+黄变成橙色了。maroon这种颜色,明明是泛红的,但是因为它的起源,被翻译作“栗色” 但是中文的 “栗色” 往往并不让人想到红。
中文里面,最有意思也肯定另老外糊涂的一定是类似玫瑰红这种描述。因为现在玫瑰花和月季花早就有无穷多种深度变化的红了,到底哪一种才是玫瑰红?英文里的rose red和中文里的玫瑰红,似乎也不是完全一样的shade,rose red经常也指类似粉蔷薇的那种红。 还有天蓝色--天也有很多深深浅浅的色彩,天蓝色通常指的只是那种比较嫩的蓝。还有,如果老外学到了古诗春来江水绿如蓝一定更抓狂:这个蓝到底是哪种植物啊?我想它的颜色一定是类似cyan的那种蓝色,介乎蓝绿之间,才会说绿如蓝。但是,蓼蓝这种植物提出来的染料却不是cyan,而是indigo,即靛蓝。靛并不带绿色呀,而更算是蓝灰。其他这样命名法的还有“草绿色”,太多人有分歧,那种草的绿算草绿啊?嫩的还是老的啊?我曾经有条裤子,颜色标识为“花生红”,我倒觉得叫得很准,除了花生那层衣服,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红。


中文里独有的颜色:藕荷色 (这个在我的色版上叫lavender blush)
英文里类似但不对等的: lavender

这两种颜色都挺微妙的。英美大概本来不吃藕,见到藕的机会也不多,而藕荷色也并不是就是藕的那种颜色,说出来中国人都知道什么颜色,但描述起来,是米色里添了一丁点儿粉紫?薰衣草也不是中华原产,所以薰衣草色也没有特别好的对应。淡淡的紫色,主要是淡蓝色,里面掺了一些些红--据说,普通人理解的lavender色稍微饱满一些,也更偏红,而我这里显示的是web designer定义的lavender。但是我看见的所有薰衣草味道的洗浴用品,包装更接近这个网页设计色,并不偏红。。

Wednesday, May 25, 2011

关于命名的旧闻

清华的真维斯楼成为热点话题,让我想起几年前的旧闻。

小小布什在佛罗里达的州长八年任期结束,佛罗里达大学商议给他个名誉学位。提议来自大学某前校长,有两位布什任命的校董(trustee 怎么翻译的?)附议。不料,教师理事会投票反对(38对28)。在任校长马臣(Machen)觉得很尴尬,他表示老师们的投票是“大错特错”(horrible mistake)。但我想,他也拿老师们没辙。有趣的是,校友会接受了他作为一个名誉校友。一个没有名誉学位的名誉校友,这个应该怎么叫呢?“布什先生是我校名誉肄业生"?

小小布什同学还表现得比较有风度,并没有恼羞成怒。但是他的同僚们不干了。共和党议员David Rivera气坏了,利用议会的立法权在一个佛大命名法案后面补了一条,要把佛大教育学院冠上布什的名字。州众议院114人全票通过,参议院38人全票支持。原始命名法案(主要是大学里一些建筑的命名)的起草者,毕业于佛大的Dockery参议员表示“这事儿成不了”。小小布什表示感谢他们的美意,但是并不支持这个行动。

让我百爪挠心的是,怎么诂苟也也找不出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下一件事儿,就是新闻里报道议会放弃了这个计划。Dockery同学,您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事儿要黄的呢?

当时佛大只有两个学校带人名儿。法学院叫Levin,卖了一千万。商学院叫Warrington,卖了五百万--不知道年代,也许商学院冠名早,我觉得商人按理应该比律师更会谈价钱呀。真维斯大楼冠名到底花落几个钱,大家都很感兴趣。我觉得肯定比佛大这俩花钱多。咱天朝随便一方便面代言都几百万呢吧?

关于佛大的消息来源:有错都是他们的啊!甭怪我。
http://www.nytimes.com/2007/03/24/us/24florida..html
http://www.gainesville.com/article/20070411/LOCAL/704110343?p=1&tc=pg
http://www.flapolitics.com/showDiary.do?diaryId=1748

Wednesday, May 18, 2011

文人写吃

Moppet看了《岁朝清供》,十分喜欢。我说我倒喜欢她写吃的文字,她自谦道,回头去看,只觉华而不实。如何不实!我照着做了玻璃生菜包来吃呢!其他人写的,你敢当菜谱用么? (写到这里,我回去看自己的老贴子“思乡由食起”,因为里面有moppet提到这几样故乡食物的链接,失望的发现,已经失效了。如果诂苟不出,只好跟moppet直接索要了。)

文人写吃或玩,“但求属对亲切”而瞎编,或弄玄虚而强调一些无关细节,是常事。那才是华而不实呢。单就吃来说,文人尤其喜欢作吃货状,因为人无癖则不可交。章太炎嗜臭,你附庸不上,那普通一点嗜辣也将就。若能另辟蹊径,嗜酸嗜烫,文章上便都有做头。为了表示自己有追求,通常又要强调材料之难得,做法之讲究。材料难得,往往便强调出处(必要某省某地,甚或某个山头某条河里)和时令(譬如必要某个节气日出品)。做法讲究,则器皿炉灶皆有要求,加工次序时间不能差分毫。有趣的是,很多假装讲究传统的人,既要用节气的时令,又偏偏爱强调农历(阴历)。岂不知这是文科傻妞的表现,因为节气是按太阳在黄道的位置来定,按公历来算倒稳定得多,譬如雨水,在公里二月十九日左右,总也差不过两天。若按农历,则正月初到月底都有的。而且,太阳只是植物生长的一个因素,当年的气温,降雨,都会影响,便是绿茶讲究明前雨前的,也只是个大概,并不是说过了清明谷雨,茶的品质能像金融市场一样一天狂泻几千点。

我好久没看这样的散文,具体例子只能想起前一阵豆瓣上好些人推荐过的汪曾祺的“汽锅鸡”。我找出来一看,刚刚能对上:譬如他认为用别处汽锅蒸出来的,不如建水汽锅做出来的有味,又譬如鸡要用武定肥鸡。我便怀疑他有没有做过blind test。都用武定肥鸡,同一个厨子,一样火力,你要能吃出来哪只是建水汽锅蒸的,那才算。当然,散文不是做科研。这不过是为说说而说说,何况他早已找好了台阶--“这也许是我的偏见”。坦然地执有偏见,也是文人气质之一种,有时候也算得可爱。说起blind test,对葡萄酒说起来头头是道的专业酒评人,也有很多不敢参加的呢。

有时候厨子们的讲究,本来自他的经验,并不是故弄玄虚。譬如“武定鸡极肥而有味”,或者是当时武定人养鸡的方法饲料不同。厨子们不是理科狂人,只要知道买武定鸡成功率更高就够了。然而一个诀窍往下流传时鲜有人问来由,往往越往后越拘泥,最后经验演变成信仰了。或者武定人已经不再那样养鸡,也或者大家都学会了养武定鸡,这边厢还在刻舟求剑地非武定鸡不吃呢。再一个例子,以前的刀具都是铁制,所以有些菜讲究不能用刀切,因为接触铁器后或者有铁离子的腥味,或者蔬菜断面变色不好看。但现在有陶瓷刀,塑料刀,却仍然有很多人坚持讲究强调不能用刀。这都是对古法没有理解的生硬继承。

这种生硬的继承,很让我苦闷。比如古时候没有冰箱,也没有高压灭菌密封保存,所以很多食物只能用高盐或高糖腌制,利用渗透压来防菌防虫。但是现在无论保存还是运输的能力都早已翻天覆地,为什么蜜渍的果子还非得那么齁甜,各种橄榄还非得那么齁咸呢!

在国内的时候moppet喜欢看沈宏非,我那时候不看报纸,所以一直不认识他。几年前我开始看陈晓卿的食评,其实他说的馆子我也都吃不上,不过意淫而已。陈晓卿的食评挺老实,都能看出哪个是真夸,哪个是碍于面子。好像前一阵谁提起的一个特好说话从不拒绝写画评的老先生 -- 反正画好就夸画,画不好夸人好学尊师呗。

moppet喜欢的一些文字,我不见得喜欢,我觉得是因为moppet本人天性真诚,所以看别人也容易觉得真挚清新。我自己写字顶不真诚,于是总喜欢想象自己火眼金睛,以为看到了他们背后的拿捏和修饰。这也不过是以为-- 这是我给自己找到台阶。

Monday, May 02, 2011

春天的新闻

英国王室婚礼。大家惋惜开始秃头的王子。他没秃的时候我也没觉得帅,而男人是否秃头我完全不觉得影响他的外表。只要气场对,秃头或剃光头的帅哥很多呀。

早上才听说拉登挂了。到办公室泡茶的时候,我跟同事说,拉登大概可以维持两个个世界纪录很久:为了他的命牺牲掉了最多钱和最多其他人的命。还有,就是他死的时候有最多的人上街欢呼庆祝。--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人死的时候有人很欣慰,但是或不至于(譬如涨工资同学)上街或不敢(譬如主席)上街。不过,以举国之力,十年之久,才取他一命,不讲是非,单是角力上讲,是挺没面子的吧。他死了高兴是一回事儿,不过USA!USA!地高呼还是得脸皮比较厚才行。网络上热传Seth Meyers讲到拉登笑话时总统乐开了花的视频。再感叹一下,Seth Meyers真帅。

长岛上面的一根线 Eruv -- 这个犹太教的词儿,不知道中文翻译是啥。感觉上,中国的宗教都是为世俗服务而不是找麻烦的。据说,犹太人过节的时候,不应搬运物品从甲地到乙地。这自然给生活带来不便。于是又有了“例外”,就是某些特地标记出来的场所,可以不守规定。这些场所得圈出来,于是长岛上想按规矩走例外的犹太人打算利用电线杆子在上面拉根儿线,这样整个区域都是甲地啦!我是在Daily show上看见的,回头诂苟,居然关于这个话题就没找到不提daily show的。节目里说,既然这根儿线几乎都看不见,不影响别人的生活,那你们不能想象它在哪里就得了?答案说,不能,就得事实上在那里。唉,也是,犹太人不参禅,不知道心到就行。不过,犹太人懂科学呀!难道你们的物理学家没告诉你们那“场”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也是客观存在的?肯定有一些无线信号能连成一条线的嘛,它们也是客观存在的。

http://blog.rabbijason.com/2011/03/daily-show-raises-eruv.html

Friday, April 08, 2011

选择,路径,simulation

遇到什么不顺的时候,有时会想,我宁可如何如何,如果这事能够不发生。或者,看到别人的不幸,又想,恩,算了,还是倒我自己这个小霉吧。

我想像这样一个设定。每个人出生的时候,可得到的RP值或者是既定的 -- 有的人命好,有的人命贱。但是,即使握着同样的RP来到世上,也会活出不一样的人生。因为上帝在每次灾难或幸运降临前给你选择。如果生命是一本书,上帝给你看下一页的两种写法,之后却还都是空白。你在上帝给出的两个不同的遭遇中选择一个,然后上帝抹去这段记忆(参见men in black里的技术),让你不知道这个遭遇是自己选择的。于是一生中,似乎有很多意外--意外之喜或是意外事故--发生在我们身上,其实每一步都是自选的。

真是一个非常宿命的设定:每一步,都只有两种选择。Conditioning on the past decisions, the current two options are certain. 然而要说造化弄人吗,每一个"偶然"事件都是自己的选择。

死后,在天堂的门外,上帝将这一生回顾给你。包括所有的节点上,你面临的选择和自己的决定。

或者死后大家都能够永生。何以遣无涯之生?上帝给你一个游戏机,可以模拟过去的生活,你可以一遍遍地实验,假如人生可以重来,不同的选择后会是怎样的篇章。在那模拟世界,其他设定都不变,唯有你自己的选择。变数仍然很多,2的N次方。不过没关系,永生中有用不完的时间。也许一开始你会好奇所有未实现的可能,玩了几次之后对这个游戏是厌倦还是上瘾呢?

又或许,像印度教和佛教传说一样,上天可以给你投胎的机会,重来一遍。只是在投胎的世界中,不止你,人人都会重新碰到选择。你以为错过他是一个遗憾,来生想要弥补却见昔人已乘黄鹤去。或者你以为此生幸运别无他求,重演时其他的棋子却登了别的剧场。

那谁,他的名字我好像说太多次,都替他耳朵热了。他说,人生好像一场排练,却没有正式上演的机会。在有转世的设定中,我们可以一直演练,直到厌倦

Thursday, March 10, 2011

起源

RG刻的儿歌碟子里个故事叫“都怪小脏手”,是眼睛,嘴巴和手的对话。眼睛埋怨脏手把细菌带到眼睛里让眼睛发炎了,嘴巴也抱怨小脏手拿东西来吃,小脏手委屈地说是小脏孩子不给洗。我听了直觉得耳熟,昨天才想起来,跟《东坡志林》里面一则呼应。东坡得了红眼病,医生说不能吃肉。嘴巴不干了,说凭啥呀,它们病了你克扣我。要是我病了,我可不拦着眼睛,它们爱看啥看啥。方才诂苟原文,又查到原来“小脏手”是50年代的小学语文课文呢。都附录在下面吧。马季从前还有一个相声《五官争功》,也是一个路数。

这两年微博流行,于是流行段子体。这还是近来的事,我们流行多年不衰的是认祖归宗。不管有什么新事物我们都能找到古代版本。于是世说新语东坡志林啊啥的,都被拜为微博的先驱了。我于是想了一下,虽然我不玩微博,但要是苏东坡玩,我可能会跟。还有谁呢?马克吐温和王尔德。不过我使劲儿想了想,其实马克吐温的书我没怎么看过呀。说起马克吐温,我又想到起源 -- 时下流行的穿越文,原来是他老人家开启的文体呢。


小脏手 (来自 此博客
两只眼睛在流泪,嘴问:“你们有什么伤心的事啊?”
  右眼说:“唉,我们本来是黑白分明的好眼睛,现在又红又肿,怎么能不伤心呢?”
  左眼很生气地说:“就怪那两只小脏手!它们有时候用黑指甲抠我们,有时候用脏手背揉我们,有时候又拿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擦我们,给我们带来好些病菌,真把我们害苦了!”
  嘴听了也说:“那两只小脏手实在讨厌!挺干净的东西,小脏手一拿就脏了,还把那些脏东西塞给我吃,我真难受。”
  小脏手听见了,挺不服气,说:“难道我们愿意这样脏吗?那脏孩子不给我们洗,我们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他常常给我们洗洗,我们不就干净了吗?”
(小学二年级语文1959年版)

东坡志林--子瞻患赤眼
余患赤目,或言不可食膾。余欲聽之,而口不可,曰:“我與子為口,彼與子為眼,彼何厚,我何薄?以彼患而廢我食,不可。”子瞻不能決。口謂眼曰: “他日我痁,汝視物吾不禁也。”管仲有言:“畏威如疾,民之上也;從懷如流,民之下也。”又曰:“燕安酖毒,不可懷也。”禮曰:“君子莊敬日強, 安肆日偷。”此語乃當書諸紳,故余以“畏威如疾”為私記雲。


东坡志林里面,近来引用最多的,则是“退之平生多得谤誉”(退之诗云:我生之辰,月宿南斗。乃知退之磨蝎为身宫,而仆乃以磨蝎为命,平生多得谤誉,殆是同病也)。这一则为星座爱好者和伪爱好者所广泛传播,原来从宋朝我们就讲究星座的呢。

另有一则,我想迟早也要流行,因为近几年来,大家纷纷乐于自封“吃货”。
有二措大相与言志。一云:“我平生不足惟饭与睡尔。他日得志,当吃饱饭后便睡,睡了又吃饭。”另一则云:“我则异于是。当吃了又吃,何暇复睡耶?”

这一则最文白相杂。如若我冒充古文,必然说“饱食即眠,觉而复食”呀,“食罢又食,何暇复睡”啥的,肯定说不出“睡了又吃饭”,“吃了又吃”来。

Tuesday, February 08, 2011

一切都是离散

VV说介绍连续和离散的变量就把学生搅晕了。这问题我也遇到。对我那些不说也罢的学生,我说,你在持续不断的成长和衰老,不是到过生日那天忽然一下子老去一岁,虽然为方便,我们可能都用整数来表示年龄。这个相对来说是一个比较浅显的例子。

其实说到底,一切,都是离散的。真正的连续,或无限可分(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只存在于数学里,不在我们这个物质世界。水连续吗?一杯水分到最后还是变成了水分子。再往下分就不是水了。时间是否连续貌似有争议,我是离散派的。

应我要求,camer推荐了一本讲佛教宇宙学的书。他说浅显易懂。我上当了。看到三千大千世界的梵文音译(Trisahasramahasahasralokadhatu)的时候我抽了一口冷气 (加几个hyfen会死吗?)。这本书开篇提到“十四无记”,是佛不去回答的问题。光是提出这十四个问题,就让我看到佛教的高明了:问出宇宙有限吗?无限吗?不算本事,但提出宇宙是“即有限又无限”这种可能性,我想对于佛来说,接受波粒二相性一定不是什么难事。

怎么既无限又有涯呢?我知道下面这个比方没什么道理,对于我它就是很形象-- 因为我梦见了。(0,1)给人的感觉比较无涯,因为似乎到了0.9还可以0.99,还可以0.999 (想起那个说兔子永远追不上乌龟的诡辩了)。[0,1]其实比(0,1)大,但马上给人有涯的感觉了。我想,[0,1]这样一个线段算是既有限又无限吧。长度有限,但是里面风光无限。

长度无限却仍然给我有限感的集合呢?譬如所有从偶数起到奇数止的线段,....[-2,-1],[0,1],[2,3],[4,5],......

我梦见我是生活在 [0,1] 之间的一个小虫。这样的小虫出生在0,1之间的一个点上,平常都在出生地附近的一个很小区间走动直到老死。我忽然悟了道可以在整个[0,1]自由行走。整个[0,1]啊,上面的所有点啊!但是走到边上也就碰壁了。宇宙虽然还包含无穷多更多的线段,但是,中间隔着虚无,我就是过不去。或者说,我只是认为宇宙中完全有可能还包含无穷多的线段,譬如说,[2,10],[100,100.1], 又或者,某个数以外是一直连续的[N,∞)。谁知道呢? 我去不了,也没有谁来过。

这当然不是佛说的既有限又无限的意思。佛是啥意思他也不肯说,他说,这与解脱无关。

Monday, February 07, 2011

为什么



偶然哼起许美静的一首歌,“往事就像流星划过心房”,忽然想到,为什么文学里提到心,只有心房,从来没有心室呢?心房这个词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其实放歌词里还好理解,因为房字发音比较饱满,比室字圆润开放。但是为什么其他形式的文学作品里也永远都是心房呢?

心有粗细,有开关,痛心,热心,揪心,还有一个窝心在大陆是堵的意思,在台湾是体贴的意思。

五脏六腑里面,肺好像好的时候就如同无形。坏了撕心裂肺。
脾是管脾气,胆是管胆量。肝呢?好像只有惊恐到肝儿颤--这个我还没体会过。
肠是用来后悔的(悔得肠子都青了)。

Thursday, February 03, 2011

从我的搜索习惯看google和bing的是非

google给bing下了个套,我们有热闹看了。

今天忍不住看了一下这个套儿的具体描述,比广播里的稍细节一些。

google设计了100个伪字,基本上不会有人去查询的,然后人工给这些伪字强行嫁接了风马牛不相及的google搜索结果。刚开始,bing搜索不会出这些结果,但几个星期以后,bing也返还这些人为嫁接的网站---- 如果故事仅仅是这样,bing照搬google结果是很说服我的。

现在补充一点中间的过程:为了成功钓鱼,google还派了20个工程师装上IE和bing工具栏,搜索这些伪字,并且点击这些伪字的搜索结果---- 这个我认为是关键。有人点击,那就是说从表面上看起来是有活人认可了这些伪字和搜索结果的关联。Bing正是用点击来调整搜索结果的-- 他们也承认了这一点。从算法上我觉得蛮有用-- 这不等于是把人肉搜索利用起来了么!Bing当然不会说,用人肉数据的时候我们只利用那些使用bing的人群,那不等于白白浪费很多数据?而google的用户如果自己同意MS搜集点击数据,那也轮不到google来哭不公平。虽然我认为google可以嘲笑bing。。。。

事实上,用任何一个搜索工具出来的结果,我都不是永远认为第一条最好最相关。有时候,搜索比较奇怪的东西,甚至需要翻好几页才能发现自己要找的东西。如果bing通过搜集点击率来重新排序,相当于利用人海战术来确认和校正搜索结果的相关性。问题是,似乎bing利用点击重新排序的过程做得不够巧妙。譬如说,同一个人如果反复这样做,其实是应该降低权重的。还有,我经常看了搜索结果页上的两句网页节选,以为有用,点开以后发现其实不对,然后马上又退出来继续看其他搜索结果。不知道这个在其他网站上的停留时间是否也容易记录,如果是,也应该利用起来。如果一个网页本来只排第五,但是成千上万的人都在搜索后优先点开这个并且长期停留,那这个网页就是网民投票的第一了。以前google的想法是靠链接来说话,Bing要参考沉默的大多数的意见,思路没错。

---- 我不持有google或MS的股票,我就是喜欢看热闹。搜索如果以后只有google一家做就没劲了。

---- 一个技术问题:如果有人做了一个google bomb,但是搜索-->点击率不高,在bing上面能避免成为bomb吗?

Wednesday, January 19, 2011

关于人名翻译

土豆推荐了一篇文章,介绍俄罗斯人名的。小时候,俄国人的名字音节太多而且变化太复杂是我被俄国文学吓到的原因之一。譬如“阿列克谢”,小名儿又叫阿廖沙,廖沙,廖申卡,阿列克斯 ,然而叫阿托沙的呢,又不是他了。。。这还光是名呢,有时候人家还用姓。我那时候就盼望着以后谁再翻译,正名儿都写作阿列克谢,小名儿就写作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 ,其中加*表示简称,加#表示昵称,加^表示爱称。。。我读起来又知道是同一个人,又知道人家在用不同的称呼,多省事!

看民国书的版本,专有名词(人名地名)下面都有下划线的,读起来省事很多。否则汉语每个字都有意义,又没有个大写字母和词间空格,看见四个字以上的人名真是很容易晕掉。我看的三个火枪手系列是几个不同译者,达达尼昂就又叫做达特安达尔大尼央---- 我后来很怕那些翻译人名的时候非要把每个音节都译出来的人。(大哥以前举过史记里"奉项婴头"的例子,本来是抱头鼠窜的形象描写,但是以前把项婴当作了人名下面划了线,解释自然偏了。这是专家解错的例子,多数时候,专家的理解对我的理解是顶要紧的,尤其是古文常常亲热地就用一个字称呼)。多音节的外国人名,经常就让我不知道断在哪里,很希望下面都有条线,譬如阿尔伯特·斯奇亚菲诺,只要记住是阿~~~诺,长度差不多九个字就得了。这个就像英文里单词只要首尾字母和长度不错,拼错了大家一样认识是一个道理。

说回来,虽然我不见得喜欢把外国人都翻成白瑞德郝思嘉这样的中文姓名,但是把每个音节都翻出来的念起来也忒费劲了。